上海宝山一所学校的女教师在带学生出游时出名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位小学老师显然是一不小心遭遇到了后者。由于出游时有背书包的男生为其打伞,而在照片中女老师霸气外露,在强烈的反差之下,女老师和四川那个女司机几乎同时出名了。在调查过程中,撑伞学生称是自愿为老师打伞,当事老师也说未意识到细节问题。看起来师生的打伞行为都是无意识的。本不觉有错,放到过去也许还属于尊师重教,未料如今形势有变,口水四起。
也没有必要把师生的行为上纲上线,他们看起来倒真的没什么恶意,只不过是无意识罢了。其实,相比撑伞行为而言,无意识才是真正需要值得研究的。我也相信学生是自愿为老师打伞,那么多领导以前下乡时下属主动为其打伞,多半也是自愿的,拍马屁的“自愿”罢了。怕就怕许多人心底里不以为然,觉得不就是撑把伞吗,不就是多吃点、多喝点,不就是别下车吗,至于批评声如洪水袭来?这就是无意识。跑到公园站在女红军雕像上拍照,跑到国外在机场打牌,在公共场所大声喧哗,诸如此类,屡现报端,一些人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还是无意识。
不怕有想法,就怕无意识。有想法可以说出来,可以辩论,但如果行为特征体现为无意识,便是不知道自己错了,不知道自己错在哪,把错误当成常态,把坏习惯当成人性自然。小学生自愿给老师打伞,老师怡然自得,若不是刚好被路人拍下来,又刚好在一个自媒体发酵的时代,恐怕到今天他们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为什么错了。很多的无意识都在我们生活中贯穿,有好的也有坏的,当然,我们一般所指的“无意识”,并非指好的。好的自不待言,那些尊老爱幼、扶助弱势的传统美德,那些拾金不昧、见义勇为的善行义举等等,都时常感动当下社会。坏的“无意识”才是需要正视、警视的。
“无意识”根除不易,却也可以经由好的“有意识”来实现此消彼长。从汶川大地震以来的志愿者精神,到今天各类慈善专业组织的发展、发生、行动,慈善“有意识”正在发酵、扩大。在这次尼泊尔西藏地震救灾中,前方记者甚至有了由安平公共传播公益基金发放的灾难记者报道手册,力图使灾难报道更加专业、更加人性化、更“有意识”地帮助到救灾前线。在一系列的报道训练、“有意识”地纠偏“无意识”后,曾经对于灾难报道不那么专业、曾经因为采访而二次伤害灾民的新闻行为便会减少许多,而每一个投身其中的人,便会多了许多正向“有意识”。
“无意识”多了,“自愿”撑伞的人们便屡禁不绝,怕就怕这样的“无意识”由成人传递给孩子,进而代代相传。某些别人车却依然道理尽在我手的家庭辩解,似乎让我们也看到了“无意识”的代际传递功能。若鲁迅先生天国有知,真是情何以堪?还是多一点“有意识”、做一个“好国民”,才是正道。